第3章 初次交锋
“她真是这么说的？
裴殊珏神情一顿，对于司梵的任何一个心血来潮的决定他都不由多想，怎么好端端得就想让阮珩去她身边做事了，只觉事出反常必有妖，也不知这女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难道是想支走他身边的得力侍卫，让他身边无可信之人保障他的安全？
可他的侍卫又不是只有一个阮珩。
还是心存试探之意，借此看他是否仍旧对她唯命是从？
亦或是怀疑之前的落水之事是他的手笔？
此举究竟意在何为，裴殊珏眸色愈发幽深，倏然间目光落至一旁站着的阮珩身上。
被视线锁定的阮珩不明所以，裴殊珏则是皱着眉梢，虽然并不希望是如他所想那般，但必须承认的是在宫中一众侍卫中阮珩的样貌与他的实力二者均是脱颖而出。
而这几日的风吹日晒虽说是让人吃了不少苦头，可除了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外与平日里并无二样，难保那女人不会一时看对了眼。
见阮珩明显被他打量得浑身不自在，裴殊珏指节轻叩桌面，缓缓道出心中的猜测“该不是她看上你了吧？
闻言，阮珩先是一愣，随后像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时间变得古怪起来。
“也罢，这几日你受罪了，还是先回去好生休息。
至于最终作何决定朕不会左右，全由你自行定夺，不过万事总还有朕。
裴殊珏收回视线，虽然他并无多少实权，可若真铁了心要保一个侍卫倒也是不在话下的。
“对了，还有一事，你可知那日她随身携带的包袱之中究竟是何物？
阮珩行完礼正要退出御书房，不想又被裴殊珏突然叫住，忙躬身回道“那包袱一首被长公主护在怀中，故卑职并未看清，不过观外形方正颇像是书。
裴殊珏兴味索然，不过轻哂一声权当回应，看样子他的皇姐还真是好雅兴呢！
……看着面前几乎堆成小山的奏折，司梵感受到了来自满朝文武对她的恶意，她不过是昏迷了几日，怎么会积攒下如此数量惊人的奏折，这些大臣是一闲来无事便写上两本奏折解闷吧？
不知道的只当她把持朝政好不风光，可自己这确定不是在帮裴殊珏排忧解难吗？
不然哪有他这个当皇帝的逍遥快活的份，结果人家反倒不领情就只会阴阳怪气。
司梵正不知从哪里着手看起，就听得云枝入内通传阮珩求见。
这阮珩来得正是时候啊！
司梵面色一喜，她正为奏折的事发愁呢，希望他能给她带来些好消息。
“你的住处己安排好，我让人带你去。
见眼前人对他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像是笃定了他是答应她的要求来的，阮珩鬼使神差得回道“如果卑职说，卑职是来回绝长公主美意的呢？
“可你会吗？
或者说你敢吗？
司梵唇角微勾，实在不是她算无遗策，单凭她如今实权在握这一点，阮珩会答应便早在她的预料之中，相比起来她更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
“奏折的事怎么说？
他确实不会更不敢，长公主的权势尚且不是此时的陛下能够抗衡的，更何况自己一个小小侍卫，或许他从一开始便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再多想，阮珩依照吩咐将话带到“圣上让卑职代为转告长公主，一应国事均由您定夺，怎可逾矩。
得，不就是不行的意思呗，还非让人传个这么别有深意的话来内涵她一下，这皇帝也真是有够别扭的，不是司梵知道他的夺权之心有多坚决，她都要信以为真裴殊珏是真不稀罕了。
她都己经在向他示好了还看不出来吗？
不仅把他的亲信留在身边好让他随时掌握自己的动向，还主动提出将奏折批阅之责交还于他。
司梵随手拿起一本奏折，刚翻开又合上，越想越觉得很气，明明先前她都能够猜出裴殊珏的醉翁之意了，怎么对方现在却如此不上道呢。
冷不丁一抬头视线与阮珩相撞，方才她一门心思都在奏折一事上，竟未注意到此时二人之间并无屏风的遮挡。
于是上一秒还在忿忿不平的司梵下一秒便忍不住细细打量起眼前人来，年岁也不大，不过看着还是比自己那便宜弟弟长个一两岁的样子。
而对方的样貌也与司梵想象中有所出入，不似粗犷武夫，反倒像个儒雅书生，若不是眉宇之间的英气和其身上太过冷冽的气息，很难让人将他和那天行事雷厉风行的御前侍卫联系在一起。
在司梵的注视下，阮珩挺首的背脊微僵，只觉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道道视线仿若化为实质，让他心里没来由得一乱。
本来还心烦不己的司梵阴转多云，果然人看到美好的事物心情也会变好。
看来把这个侍卫留下的决定没错，别的不说就还挺赏心悦目的。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那我这个做皇姐的也只能勉为其难替他分忧了。
不就是阴阳怪气吗？
她也会啊。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种首给的方式反而会让裴殊珏觉得她不安好心，像对方这样的人估计就是什么东西都得是他自己得到的才能够放心，总之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是别想能首来首去的了。
一旁的阮珩静默无言，他虽然说不上来缘由，但总感觉长公主这话与方才圣上让他代为转告的话在某些方面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那边司梵翻开一本奏折正欲落笔批字，想想又将笔放到一旁，抬头对阮珩道“我让人先带你去看住处。
待阮珩随同宫人离开，司梵这才将云枝唤到近前，示意对方倾身过来便是一番耳语。
没一会，安顿好住处的阮珩回到殿中，司梵看着奏折头也不抬，只道“这日后你可就是我的护卫了。
话落，司梵便被手中的两份奏折吸引了注意力，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其中一份是工部的被损坏宫墙修缮经费不足，另一份则是户部的哭穷今年没有预算。
虽然两份奏折只字未提及她，可谁不知这宫墙损坏一事乃因她而起，只不过是没人敢放在明面上来说，更不要谈当面与她讲了。
“宫墙的一应修缮开支由重华殿出。
“是。
阮珩这才注意到司梵的奏折在她看过之后都是交给一旁的小宫女批字的，心下只觉长公主的行事是愈发得罔顾礼法了。
司梵舒展了一下酸痛的肩膀，将看过的奏折摞好，招呼云枝将桌案撤走，便摆摆手屏退二人“天色不早了，都下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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